ai之初体验

#最ki

Summary:

最原在愚人节收到了一件神秘的礼物。

Notes:

“约会机器人……？”梦野秘密子摘下尖顶帽，整理着有些乱的头发，半信半疑地盯着手舞足蹈的入间美兔。

“没错！这可是本小姐倾尽心血参与其中的项目！赶紧对我感激涕零吧！”入间插着腰，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但是除了入间同学以外谁还会需要这个东西哪。”梦野蛮不在乎地重新戴回去，扶正帽檐，“反正等入间同学拿到手，会做的也都是那些事情吧？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入间同学了哪。”

入间的脸一下子气得通红，金色头发像炸毛的触手一样卷曲起来：“是又怎么样！这种机器人的受众要多少有多少，不用你们费心我要用来做什么。”

权太窝在研究室的角落里，让地上的蚂蚁爬上他宽大的掌心：“我看钟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所以，权太可以离开了吗？权太想回去照顾家里的虫虫了。”

“啊——啊！听我讲啊！”入间着急地拍了两下实验台，“这个是我和饭田桥博士合作的研究项目，花了我可长的时间来弄的！而且你们也知道的，饭田桥博士是人工智能领域享有权威的人物，所以机器人的性能也非常优秀。……难道没有人好奇这个约会机器人的造型设计或者功能吗？比如情感模块、恋爱模拟之类的？只要设定好对象，男女需求都可以满足哦？……哧，你们真无聊！”

最原终一坐在入间面前第二排的椅子上，低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上午他刚刚接了一单宠物失踪案的委托，给出的可能范围大得他头疼，本来只是想顺路来咨询入间是否有线索可以提供给他，却被对方顺手拉来了研究室，听入间得意洋洋地宣讲了将近半小时的“研究成果”。当然，出于擅长倾听的习惯，最原把入间的每句话都记住了，但是因为脑子被案件占据，他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个机器人的事情。更何况是约会机器人——这种目的分明的机器人设计多半是出于入间自己的兴趣，他光是想想就无法轻率地表达支持。虽然这种类型的机器人在入间发明出来的东西里已经算是无害的了……其他更猎奇的东西根本不愿去回忆。

“土原，你觉得呢？像你这种处男，已经想要一个性功能媲美人类的机器人伴侣很久了吧，只是感到羞耻所以不肯说而已，我太了解你了。”入间把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最原，轻佻地笑道。

“嗯？”最原习惯了入间的语言骚扰，并没有放心上，但因为戴着帽子而且才刚回过神来，所以话语仍然显得气势不足：“我觉得吗？我相信入间同学的技术，但是就我而言目前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入间啧了一声打断最原的话，在讲演幻灯片前不耐烦地反复踱步，“本来以为这会广受好评的……那只能可惜你们这群蠢货享不到福了！幸好王马不在，不然还得更扫兴。好了赶紧走吧！我真是可怜你们。”她把几个不幸被抓来听宣传的人赶到研究室门口，双手握住门把，砰地一下把最外侧的防护门关上。

最原困惑地站在门口，许多疑问被面前这道屏障堵住，他只好作罢。

同梦野和权太告别后，最原在回家的路上打开手机，日历上显示着3月31号，以及振动着弹出几条未读留言，是赤松枫分享给他的音乐播放列表的消息。

等等，明天是愚人节。最原心中警铃大作，回想着入间刚刚说的那些话以及……约会机器人。各种不好的预感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天知道这个自诩为天才的发明家少女又要在明天搞什么花样出来。

回复了感谢赤松的话，最原突然想到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到机望了。不过他本来就行踪不定，经常四处跑，平时不是机望主动有事情找他就基本见不着面。提到机望，话又说回来，饭田桥博士怎么会答应和入间一起进行这种研究呢？难道这只是入间的信口胡诌？可是入间又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她认真起来应该是不会撒谎的。

总而言之，今天的一切都太奇怪了。直到拉开家里的门，疲惫地倒在沙发，最原还是控制不住脑海中的混乱。啊。还有那宗小动物失踪的案子！——就说一直忘记了什么。最原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提起随身携带的小包就重新冲出房门，使劲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继续在推测的失踪范围内捕捉任何存在的目击情报。路上还偶遇了出去锻炼的百田解斗，最原费尽口舌才把百田共同训练的邀请给推脱掉，还不忘对着对方略带委屈的脸连道了几次歉。

直到临近晚上饭点，最原才在24小时便利店旁边的草丛里拎起一只四只脚沾着泥巴的三花小猫。把小猫的情绪安抚好，毛发清洗干净，送还给委托人后，最原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提着一袋谢礼，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回家。拧开热水闸，整个人滑进温暖的浴盐水里，最原靠在浴缸的其中一侧，大脑被雾气蒸得舒服极了，眼皮耷拉下来，已经无暇去思考那么多，只想着快点结束这意外连连的一天。

对最原来说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的一点是：他的预感实在准确无比。

翌日，最原在刷牙的时候听到有什么特别大件的东西被扔在自家门口的落地声，整个人被巨大的声音震慑在原地，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漱完口赶紧走向客厅门，在开门前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仿佛门口放的是拉下门把即被点燃的炸弹。

开门的时候最原只能听到门把的摩擦声。面前的包裹什么都看不出来，是一件方形的包裹，样子像一个白色盒子，上面歪歪扭扭缠绕了几圈红色丝带，贴在蝴蝶结旁边的贺卡正面只打印了一行字：这是送给最原的礼物哦~

就这样，最原在愚人节收到了一件神秘的礼物。没有寄件人也没有收件人，只有他的名字出现在上面。连打印的字都是精心设计的——甚至无从知晓这出自谁的手笔。这无疑是整蛊，而且作为“礼物”来说着实有些庞大了。最原暂时想不到办法，只能把包裹——应该称作礼物——一点点搬进来。

等等，怎么整个搬进来后感觉比想象的还要大。意识到这个包裹的长度和一个成人差不多时，最原的冷汗一下子从背后渗出：莫非入间昨天说的约会机器人是她对我作下的犯罪预告？！那怎么办，一打开不就很难解释了吗？果然这一切都是入间设计好的吧！就是想让我打开，然后她就可以骄傲地嘲笑我们当初的选择了。

……但万一不是呢？毕竟春川去年也有寄过一大箱暗杀道具给我，说是自己不再需要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能用在哪里。

侦探最终还是无法战胜自己内心的好奇，把贺卡揭下，拉出蝴蝶结，一圈一圈把丝带回收，仿佛真的在拆一件精致的礼物。好了……到目前都没什么问题。现在把盖子打开。最原剪下一边的胶带，盖子不知为何阻力很大，他只能慢慢向上提。

盖子打开到一个可以看见内容物的角度后，最原愣住了。银白色的头发，还有那根标志性的呆毛天线……

“机望？！”最原下意识惊呼出声。没等任何回应，他赶紧用力把整个盖子掀开，在一堆五颜六色的泡沫缓冲物里把机望的上半身抬起来，“机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最原搭住机望的肩轻轻摇晃。机望双眼紧闭，似乎处于关机状态，或者更有可能是没电了。现在情况有点……尴尬。最原从来没给机望充过电，也从来没看过机望充电的时候，因为机望不喜欢别人打搅他充电，除了可能会给他提供技术帮助的入间。话说到底会有充电线这种东西吗，万一是无线的呢……最原脑中飘着众多想法，双手有些颤抖地摸索着机望各处的身体外壳，试图找到类似充电器的地方，心情仍处于一种震惊和疑惑的叠加态中。或者说难道这个不是机望，只是入间根据机望的外型做了一个等比的约会机器人给他……最原不敢再往下想了。怎么想都让他的良心感到不安，虽然这完全不是他的错。

总之在一个无法不令人在意的地方找到了充电线后，最原强迫自己忽视那块身体部分，拖着整个盒子连同机望本人挪到充电口，看着插上电后光芒在金属外壳间缓缓流动的机望，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个玩笑都过于大了，他只希望机望醒来后不要误会。——虽然还没有确定这就是机望。

两三个小时后，机器人的眼皮才慢慢抬起，蓝色的荧光亮起来，环顾四周，眨了眨眼。最原留意到他的动作，从茶几旁的椅子站起来，走到机望旁边。看见最原的一瞬间，机望反射性地睁大眼睛，旋即生气地喊道：“最原！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把我强制关机了呢？上次机体的活动记录已经是四天前了！”

“……？等等。机望，等一下。什么？” 最原感到一阵混乱。

“不然为什么最原你会在这里？还有我旁边这些是什么……是打算把我装进盒子里吗？……然后送去给别人做整蛊。一定是这样没错。”机望滔滔不绝地接着推算下去，“这样违反了机器人非歧视原则的第十六条，即……”

“等等！机望，希望你能先听我说完。你推理得是没错，但事实上，我正是不幸被整蛊的那个，不然我也不会插上充电口让你开机。”最原赶紧打断机望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严重的推测，好消除他对自己的怀疑。

“……好吧。最原，我可以相信你吗？”最原可以听见机望身体里风扇运转的呼呼声，这说明他在努力理解当前的情景。

最原诚恳地点了点头。“而且机望，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个盒子里。然后被寄来我家。这根本说不通。……真的太奇怪了。除此以外，我还想确认一件事情。”

机望仍然坐在盒子里，抬头望着最原，机械手指轻轻按压那些泡沫块，“是什么？”

“那个，你是机望……没错吧？”最原一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就立马后悔了，并且想到了机望会有如何的回应：指责自己翻脸不认人啦，歧视啦，机差啦……

但是机望只是疑惑地望着最原，双手圈住膝盖：“是啊？……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看最原犹豫的表情仍未消散，又不死心地捋了一把呆毛给最原看。

“抱歉、抱歉。确实是你，机望，不好意思。”在重启后好像性格都发生了一点点微妙的改变，也可能机望之前就这样对自己，只是太久没交流过，几乎忘了。最原想。

听完关于约会机器人的原委，机望露出沮丧的表情：“饭田桥博士怎么也参加了？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不能对入间精湛的发明能力置喙，但是无法想象他们两个合作。说到底，这个研究产品真的存在吗？会不会只是对普通机器人进行了一些小改造，仅此而已……”

最原隐隐约约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于是他忍不住蹲下来，凑近机望问道：“机望，作为超高校级的机器人，你的机体模块里会有这种约会功能吗？”

视线里的最原突然变得好清晰。机望感到不适应，无措地往后坐了坐，把最原推远：“我不清楚……无论是饭田桥博士或者入间都没有跟我提到过。我甚至对‘约会’这个字样都不熟悉——”

机望突然陷入了加载的状态。在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总觉得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好像有什么程序突然被解锁了。出于特定的权限限制，机望没有办法去查看程序出了什么事情，只能徒劳地摸自己的手臂，眼睛不安地转动着。被推开的最原看到机望的状况，重新站起来，捏着下巴对现状陷入思考。

这四天的关机，入间热情洋溢的介绍，还有不知为何参与进来的饭田桥博士……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机望，你不会是在关机的那几天里被入间加装了约会功能吧？”最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最后的想法抛出来。他又盘腿坐下，目光与机望齐平。

“最原，我有点不确定现在我在想什么……”机望答非所问。他的呆毛蔫蔫地垂下，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机望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动作，伸出左手，神情紧张地盯着最原看。最原疑惑地伸出一只手，随即被对方回握住。虽然机望的手仍然冰冷，但是最原能感受到他在颤抖。入间在机望意识归零的期间想必也把他的传感器敏感度给拉高了。

噢。拜托……事情真的发展成这样了。最原心里一半佩服入间拐了这么一大个弯来实施她的计划，一半是对入间选择自己感到意外。虽然机望在学园期间确实和自己建立了不错的羁绊，但是……

“最原，我……我还是不了解约会。所以我想从你开始，和你练习这个，可以么？”机器人在说完了这句话后才开始脸红，扇叶的嗡嗡声都快把他最后的尾音掩盖了。

“练习”吗，总觉得曾经在什么地方也听过类似的句式。好像当时还想让我记住，“并不是谁都好”……没什么。

不过这样的机望也很可爱。最原看着彼此握住的手，捏捏对方的指节，“好。那，我们要不要从正确的牵手姿势开始练起？……这样怎么样？”最原松开机望的手，示意他从盒子里走出来，两个人肩并肩站着。最原让对方手背朝上，自己将右手手指穿过对方手心的间隙，然后握紧。

感觉……非常好。机望的发声器几乎失效了。几束电火花在机望的传感器里可怜地乱窜，处理器过载喷出的气浪全都扑到了最原身上。最原被呛得咳嗽，随即另一只手掩住嘴，对着身边不肯撒手的机器人轻轻笑起来。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机望犹豫着没说，但是发声器不争气地把话漏了出来。

最原在和机望第二次练习牵手时滋生了后知后觉的羞耻感，意识到这个约会功能还是取消为妙，不然他可能之后都无法跟机望有任何肢体或者语言上的正常交流。而且，其实更喜欢原本的机望。

喜欢……吗？最原脑中自然而然冒出的想法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在最原的强行要求下入间颇不服气地把机望改了回去，苦着脸，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好吧，给土原送这个确实是故意的，但是关于约会机器人的其他事情，本小姐说的都是实话啊！那些功能之类的是你们自己不问而已，能满足男女需求这里我也没说错吧？我找土原做示范就是为了证明这个啊！”

最原自知入间听不进去反驳，只好无奈地说：“但我可是被吓得不轻，而且也不会希望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想机望也是一样的……”

“我说，你用不着替那家伙考虑吧？”入间戴着护目镜，漫不经心地说着，隔离面罩前窜出零星火花。

……拜入间所赐，这下好了。最原拉下帽子，一边脸上有些红。

果然还是要等机望恢复后，再亲自问问他的想法比较好。

End